司徒病酒

🍻
♻️史同下架产品回收中心♻️

【鸢颜文】蜉蝣

*6.5k,代号鸢,颜良✖️文丑,骨科香香!

⚠️私设3岁年龄差,私设文丑幼年被娈童经历

⚠️文丑性格略有点扭曲,本文不对三观负责


01.

没人知道文丑是怎么长大的。

一个没上宗谱的私生子,没有亲娘庇护,又被主母厌弃,扔在府里自生自灭,却颇为顽强地长到了十几岁。


当年姓文的侍女凭借容貌得了颜老爷青眼,宠极一时,然而颜老爷惧内,文侍女不及色驰就已爱衰,在文丑四岁时被转卖。颜老爷丝毫不在意这个儿子,见都没见过,连名字都是颜夫人随口取的:文丑。


府里都说文侍女是活该,一介孤女,身微命贱,生了张艳色无双的脸,在这乱世无异于怀璧其罪,得夫人收容不仅不感念恩德,反倒爬上了老爷的床,诞下儿子又怎么样,还不是个奴婢,夫人想卖便卖了,最后落得个母子分离的下场。


下人的孩子自然还是下人。

文丑最开始被扔给了一个粗使仆妇抚养,文丑天生聪慧,嘴甜爱笑,小丫鬟们都对他怜爱至极,一人挤一口吃的就能将他喂饱,他前几年日子过得还不错,直到七岁那年养母病逝,文丑又年岁渐长,便被送到了男仆院中,开始学着做着扫洒杂事。


漂亮纤细的男童,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,去到男仆之中,不仅会被排外,还会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,不管是本就隐好男风的,还是憋久了以至于生了淫邪心思的。


但文丑并不懂这些,大部分女仆们都很喜欢他,经常亲亲他抱抱他,给他留好吃的糕点,所以有几个男仆脱离群体对他示好,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。


文丑很快发现了男仆和女仆的不同,女仆们给他吃的就是给他的,而那几个男仆是用食物来交换对他身体的触碰,于是他学会了主动索要,要食物,要笔墨,要书籍,要颜良不要的旧物,然后向对方舒展身体,让那些令他恶心的粗糙手指落在身体上。


十一岁那年,文丑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。

他一直不被允许进入内院,因为颜夫人不想看到他,那次他想尽办法出现在了他爹面前,虽然周围人总说颜家不要他了,但他觉得是因为他爹没见过他,养母说他生得好,比良公子好太多,不会有人不喜欢他的。


颜老爷看见他确实眼前一亮,文丑很熟悉这种眼神,但那不该是一个父亲看孩子的眼神,至少府里小厮的父亲们不会这样。


文丑有些慌张地喊对方父亲,说自己是文姬的儿子,颜老爷果然色变,在颜夫人的身影出现之时,急忙叫人将他赶了出去。


半个月后,文丑被带到了一处从未去过的院落,他的父亲,不,老畜生就在那里等着他。

老畜生说,“你比你母亲更美”


文丑这才知道那些男仆的动手动脚实在算不了什么,他被摁着后颈压在从没见过的柔软缎面床上,陷入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,尖叫嚎哭堵在嘴里,浑身抖成筛子,冷汗流了满头。


这一次,他和老畜生换到了进家学的机会。

当然,不是作为颜家的儿子进去,而是作为颜家公子颜良的书童。


十一岁这年,文丑遭遇了世间最丑恶的事情,关于父亲的幻想全部破灭。同时他遇到了颜良,他同父异母的兄长,他一生风雨如晦中罕见的艳阳天。



02.

颜良不知道自己还有文丑这么个弟弟,但文丑很早就知道良公子是自己的兄长,他经常听见小丫鬟们议论颜良。


良公子品行端正可惜容貌不佳。

良公子骑射又是第一。

良公子臂力惊人,是楚霸王转世。

良公子身形矫健,英姿勃发,不看脸真是极好的。

夫人给良公子送了炙鹿肉,良公子吃完流了一天鼻血。

老爷给良公子请了太学博士,良公子每晚都要温习功课到很晚。

……


文丑会对老畜生有父子亲情的幻想,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颜良,他的兄长过着那么好的人生,令他艳羡无比,他只有他兄长一半的血液,所以他只奢求一半的好。


可他应该早就认清的,贵贱之别犹如天堑。

颜良的母亲是世家贵女,他的母亲是低贱侍女,他的幻想实在天真实在可笑。


从他们的名字就看得出区别来了。


文丑。颜良。

哪怕文丑没读过书,也能从周围人的反应中知道自己名字包含着赤裸裸的恶意。


他不识字,不会写自己的名字,但他从颜良扔了的废纸中学会了写颜良的名字,他写给街边的算命先生,问“良”是何意?


良,善也,良辰美景、良师益友、金玉良言……总之是极好的,他的兄长是带着父母的美好冀望而降生的,和他完全不同。


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进家学,而是靠近颜良。

他想知道,这个一直活在他向往中的颜良,是什么样的人,除了那半身尊贵的血,他们还有什么区别?



03.

颜良第一次听见文丑名字愣了下,微微皱眉道,“谁给你取这么个名字?”


文丑心道,你娘给我取的。

表面却笑得风轻云淡,“贱名好养活,公子不喜欢的话,给文丑换一个就是。”


颜良摇了摇头,看了文丑一眼挪开目光,又看回去道,“只是觉得和你不配。”


文丑内心小小讶然,又有些说不清的飘飘然,他这个兄长觉得他好看?虽然他很小就清楚自己容貌出色,但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自得。


文丑小声嘟囔,“我不喜欢这个名字”


颜良认真道,“名字并不能代表你,你是什么样的人,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,都在于你自己。”


文丑一瞬间呼吸都轻了,他仰望着颜良,从对方的年长与高大中感受到了说服力。


文丑目光灼灼道,“那公子可以教我写我的名字么?”


“文丑”二字被颜良郑重写在一张崭新的左伯纸上。

十四岁的颜良写出来的字尚且稚气,并没有后来那么好看,但那张纸依旧被文丑珍而重之收了起来,就放在随身的香囊中。


文丑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生辰,后来颜良问他的生辰,他就说了这一天,他见颜良的第一天。




04.

虽然当了公子的书童,文丑的日子依旧不好过,颜夫人看见他就没有好脸,颜良院里的下人们便也冷待他,吃的穿的轮到他基本就没什么了,他又正在长身体,于是总是吃不饱,衣服总是不合体。


十三岁时他身量抽得飞快,半夜被生长痛痛醒,又饿得厉害,神智不清地竟哭了起来。


他睡在颜良的外间,他一哭颜良就醒了,着急忙慌地问他怎么了,得知他是饿哭了,颜良一时哭笑不得。


颜良带着他偷偷去了大厨房,却只找到几个又冷又硬的馒头,颜良给他拿了一个先啃着,然后偷了老管家的鸡,提溜着他翻墙出去,在小树林里给他烤了,看着他吃完了整只鸡。


那是文丑两年以来第一次吃到撑。


正是缺觉的年纪,回房间以后,颜良就扑通倒在了床上,文丑犹豫了一会,从外间走到了颜良床前。


颜良迷迷糊糊感觉被子里钻进来一个人,滑溜溜的,温凉的,他半睁眼对上文丑的眼睛,关切道,“冷吗?是榻上睡不暖吗?那你以后和我一起睡吧”


颜良把被子往文丑那边推了推,闭上眼又睡过去。


文丑却睡不着,瞪眼看着床帐顶端,内心迷惑又惶然,以前他想要吃饱穿暖,对应地就要付出什么,他根据与老畜生的相处经验来理解颜良的行为,脱光了来回报颜良,颜良却只是把被子分了他一半。


为什么?为什么颜良不要回报?

颜良看不上他的身体吗?颜良不喜欢他吗?明明颜良有时看着他会走神,被他盯着看还会耳朵红。


那以后,颜良就经常给文丑弄吃的,还在院子里改了间小厨房,有空就钻进去研究食物。


最常见的画面就是颜良在灶案前忙碌,文丑坐在窗台上晃悠腿,惬意地半眯着眼晒太阳,他喜欢看颜良做饭,尤其是颜良在为他做饭。


文丑问颜良,“你堂堂一个公子哥,天天跑小厨房给仆人做饭算什么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

颜良随口答道,“因为我是你兄长啊。”

文丑瞳孔骤缩,细长的手指猛地扣紧了窗台。


颜良表情一滞,发现自己说漏嘴了,看向文丑歉疚道,“我也最近才知道。你我明明是兄弟,你却……”


文丑长长哦了一声,打断了颜良的愧疚,他散漫地靠在窗棂上,青碧色的琉璃眼珠转了转,“所以,兄长是会永远无条件对弟弟好吗?”


颜良肃然,“那是自然,有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”

十六岁的少年目光澄澈,言辞恳切,说什么都铿锵有力,脱口而出就是一辈子的承诺。


文丑定定看着颜良,而后粲然一笑,柔声催促道,“我好饿,兄长快些”


颜良歘地脸红到了脖子,傻傻欸了一声,低下头去干活,却再也集中不了注意力,他的幼弟真是漂亮,真诚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春日里百花齐放,可惜文丑并不总是真的在笑。


文丑脸上的笑很快就变成了平日的那种假面,虚虚挂在脸上,眼神却是淡漠的,他得到了答案,知道了颜良不求回报对他好的原因,他一瞬间非常高兴,慢慢地又不那么高兴。


高兴的是,颜良真心把他当兄弟,以后叫兄长就能吃饱饭了。不高兴的是,不高兴的是……是什么呢?


太模糊了,他还不知道,没有人教他那是一种什么心情,但他大概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,因为总会催生出一些他的阴暗面。


颜良喜欢投喂小动物,有只聪明的小野猫专挑饭点出现,一次文丑还没吃饱,颜良已经拿走了一只鸡腿去喂猫,文丑噙着笑在一旁看,柔声夸狸奴真可爱。


后来那只猫再也没出现过了


文丑趁着夜色把那只猫活埋了。

他想,他大概是有病的。

对着颜良才会生出来的病。



05.

和颜良相处了四年,文丑对颜良从仰望变成了俯视,倒不是他身高超过了颜良,颜良身量依旧高他一个头,而是他发现颜良实在…不聪明,和他幼时印象中的良公子并不一样。


又笨又死板,脑子不会转弯,心也不够狠。

诗书词赋,他看一两遍就能背,颜良也能背到很熟练,但会花费数倍于文丑的时间,陪颜良备考他简直能急死。


颜良第一次杀人几天吃不下饭,他第一次杀人,因为杀了太多,太累,在死人堆里就啃起了干粮。


颜良为人正直,心思都写在脸上,被作弄嘲笑也看不出来,还真以为一些人把他当朋友,文丑怀疑要没有自己,颜良被卖了还会给人数钱。


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兄长,颜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长大,始终单纯如稚子。但是这样也很好,反正他会保护颜良。


良者,善也。

丑者,恶也。


他说不定就是为颜良而生的,颜良不会的不擅长的,都由他来补齐就好了,颜良只需负责善良、正直、坦坦荡荡,负责光明磊落地活在阳光下。


而他会成为颜良的眼、颜良的脑、颜良的戟、颜良的影子,替颜良察幽微、计长远、斩魑魅魍魉,一辈子如影随形。


慢慢地文丑不再叫公子,也不怎么叫兄长,而是一口一个颜良,颜良,颜良。


颜良说有他一日便护文丑一日,在文丑理解来就是:他们会生在一起,死也在一起,毕竟没了阳光也就没了影子。



06.

可是颜良十八岁了,马上要娶亲了,女方定的是范阳卢氏一个分支的嫡女,卢氏不算一流高门,但崇儒尊礼,家风高洁。


文丑翻滚进床的里侧,支着下巴问颜良,嫂夫人来了他怎么办?


毕竟他天天和颜良抵足而眠,早已习惯了颜良的床和怀抱,总不能颜良成亲了他还赖在人家夫妻中间吧?


面对文丑的问题颜良着实为难了一会,他对娶亲这件事有点抗拒,但整体是平静的,在他看来年岁到了,娶个贵女生个孩子是必经之路。


其实他对那个陌生的女孩没有任何兴趣,他更喜欢和文丑待在一起,可总不能妻子睡一屋,他和文丑睡一屋吧,这成何体统……他想了想道,“西厢那间房本就是给你的,你挑个日子住进去吧”


文丑表情一下子冷了,颜良刚迈上床的一只腿又放了下来,拘谨地并拢,仿佛做错了事而手足无措。


文丑见状笑出了声,抬了抬下巴道,“上来吧”


颜良这才掀开被子躺了下去,文丑翻身压到颜良身上,长发披散显得那张脸更小了,他眯起眼问道,“你有娘子了就要把我赶去西厢,那是不是以后我们遇到危险,你也会优先去救她?”


对颜良这种老实人而言,先救媳妇还是先救娘的类似问题是致命的。文丑猜测,以颜良的性格一定会先救妇孺,毕竟这人是受着真正的君子教育长大的,有着与这乱世并不合宜的正义与担当。


文丑看着面目纠结的颜良,笑得越发温柔,竟然要抉择这么久吗?自己在颜良心中的分量原来和妻子差不多么?这让他感到快乐。


他无聊地勾勒被面上的花纹,耐心地等待颜良,颜良是个很认真的人,此刻不说话不是在逃避而是在思考。


文丑突然想到了那只猫,心道:颜良啊颜良,哪怕我理解你的选择,哪怕我不需要你保护,但你没选我的话,我大概会杀了那位无辜的卢家姑娘。


这想法毫无道理可言。

可他就是这么想的,并且一定会控制不住这么做,他身体里有只发狂嗜血的恶兽,不知何时就会冲出来与这世界同归于尽。


“先救你”

文丑“嗯?”了一声没反应过来,颜良又重复了一遍,文丑再次茫然了,他脸上的假笑还没来得及归置,就被震惊和不解冲垮,以至于显得有些表情崩坏。


“为什么?”文丑猜测道,“先救我然后让我和你一起救人?因为我比较能打?”


颜良摇头,“不是,我刚刚想了很多,我在想有没有双全之法,没有的话出于责任、道义和可行性等等,我应该优先怎么做,可这不是在你与她之间选择,而是在与我自己对抗,因为我想都不想一定会先救你。”


文丑还在问,“为什么”

颜良道,“这需要什么为什么,我就是会去救你啊”


文丑面上表情消失,展露出他骨子里对外界的防备与漠然,一双碧色眼睛直直盯着颜良,似乎想看到颜良灵魂深处去。


颜良被看得不自在,在他眼前挥了挥手,文丑这才回神,眯着眼像只坏心眼的狐狸,不怀好意地动了动腿,颜良表情突变,用力把文丑掀倒在床上。


颜良压着嗓子道,“别乱碰!”


文丑眨了眨眼,“兄长马上就要娶亲了,可是兄长知道怎么与女人行房吗?”


颜良不近女色,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。


“到时候自有人来教”

“我现在就可以教你啊”


文丑还在往颜良被窝里拱,手已经不安分地钻了进去,但被颜良狠狠扣住了,颜良眉头紧皱,“你上哪里学的?”


文丑避开目光,“……春宫图。”


颜良松了口气,文丑又凑上去道,“那兄长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行房吗?”


颜良近距离看着文丑的脸有一瞬失神,然后才反应过来文丑说了什么,他在军营里待过,自然知道军士们除了找营妓,会有一部分是互相解决。


他戒备问道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文丑笑道,“好奇啊,汉室帝王近一半都有断袖之癖,从高祖到武帝,那等盖世英主都爱男色,指不定今上也一样呢?或许我可以拿这张脸博个前程。”


颜良黑着脸道,“邓通董贤之流虽有一时权势,但哪个落了好下场,而且汉室将颓,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。”


文丑思忖道,“那袁氏呢?听闻袁氏的二儿子…”


颜良爬起来猛然揪住文丑衣领,怒道,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?你一大好男儿,文武更在我之上,为何总想着雌伏人下,以色侍人?”


文丑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,他歪在绣被之上,冲着颜良淡然笑道,“因为我天生就喜欢男人啊……”


颜良被烫到一般松了手,文丑领口凌乱地躺在那里笑,里衣之下肌肤如雪,骨骼纤细,颜良第一次强烈意识到了他的幼弟身上那种雌雄莫辨的漂亮,比男人美貌,比女人锋利,是世所罕见的绝色。


文丑笑够了也不再搭理颜良,默默卷了自己的被子睡在最里侧,而颜良一夜未眠,他无法想象文丑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的样子,稍提起这个念头他就愤怒得难以抑制,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。



07.

文丑走进了瀑布下的水潭,潭水中很快晕开血色。


他刚刚杀了一窝山贼,那伙山贼十日前屠了卢氏送亲的队伍,颜氏和卢氏还在追查真凶,他已经把真凶的头一颗颗砍下来告慰卢氏女的在天之灵了。


毕竟,山贼得到的消息是他给的。


他没有丝毫歉意,世道烂成这个样子,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,要不是因为颜良,他也没多大兴趣还羁留世上,他愿意把后世所有的气运与阴德都给卢氏,换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,而他,只要这辈子就够了。


文丑回城后又饿又渴,进茶馆点了壶茶,茶馆里有说书人在讲春秋艳史,讲郑穆公之女夏姬,容貌绝色,裙摆之下公侯相争,杀三夫一君一子,亡一国两卿,是鼎鼎有名的祸水。


“夏姬未出阁之时,便与自己的庶兄公子蛮私通,兄妹相姘三载,直至公子蛮暴毙,想是违逆人伦遭了天谴……人之所以为人,便要守礼法循纲常,不然与畜生何异?”


文丑一杯茶也没喝完,就逃一般出了茶楼。


违人伦遭天谴……可笑,如果苍天真有眼的话,怎么还没让老畜生横死?

他杀了那么多人,也没见阴魂索命,可见根本没有天谴这种东西,这世上的道理就是以恶制恶,以杀止杀。


文丑游魂一般在街头飘着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走,他该去哪里,回到颜良身边吗?


颜良肯定会永远收容他,庇护他。

老畜生不算父亲,颜良却是一等一的好兄长。


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比这辈子更加十恶不赦,不然怎么处处事与愿违,他渴望父亲,结果寻到一个恶鬼,他不小心得到了兄长,却对兄长生出世所不容的情感。


他自是对所谓纲常伦理不屑一顾,可是颜良不行,颜良那么一个寸规寸矩的人,这辈子都越不过礼义廉耻去。


那他要回去吗?回去做颜良一辈子的兄弟?

可颜良明明也对他……虽然颜良自己可能都不知道。


他要像夏姬一样,勾出颜良的爱欲色欲,带着自己的兄长永负骂名吗?


文丑站在一处高楼的屋瓴,衣袂飘飘仿佛一只碧色的鸟,他举目四望,才发觉这座城原来这么小,小时候他总想离开这里去找娘,可是颜家的高墙不可逾越,城市的街道没有尽头,而现在他可以轻松越过院墙与城墙,为什么还不离开?


不知哪里传来女子的歌声,磕磕绊绊的,大概是哪个歌女在练习,文丑侧耳从风中抓取词句,听得十分专注。


蜉蝣之羽,衣裳楚楚。心之忧矣,於我归处。

蜉蝣之翼,采采衣服。心之忧矣,於我归息。

蜉蝣掘阅,麻衣如雪。心之忧矣,於我归说。


他跟着哼了两句,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蜉蝣,茫然泊在这里,不知何处可堪归依。


等那歌声停了,文丑落到了歌女的面前。

他问歌女,“所以蜉蝣应该归往何处?”



文丑最终又回道了那个熟悉的院落,小厨房萦绕着浓郁的饭菜香气,颜良看见了他,如往常一般道,“洗手吃饭了。”

他慢悠悠地应,“来了。”




文丑问歌女,“所以蜉蝣应该归往何处?”

歌女指向他的心口,“此心安处。”



——————

弑父情节脑补:【鸢颜文】同罪者 




评论(290)

热度(11338)

  1. 共66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